KT微话题 | 民族:不是“我们”就是“你们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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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世界全球化、信息化的步伐,各地的人们被前所未有地联结在一起。基于四海一家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,民族国家的界限似乎正渐渐消退。英国历史学家霍布斯鲍姆(Eric Hobsbawm)就曾在《民族与民族主义》这部经典之作的尾页预言:“也许,随着民族国家的式微,民族主义也会逐渐消失。未来的人类在自我介绍时,不一定非得说自己是英格兰人、爱尔兰人或犹太人等等。他们可以根据不同目的和场合选择不同的身份认同。”
然而,现实或许正离上述预言愈来愈远。2015年至今,以英国脱欧为序幕,欧洲极右翼势力卷土重来,特朗普主义崛起,白人至上论甚嚣尘上,新纳粹分子粉墨登场......由此可见,民族问题依然是当今世界的重要议题之一,实现“各美其美,美人之美,美美与共,天下大同”的愿景依旧任重而道远。
《民族与民族主义》英文原版书影
那么,为什么全球化和信息化从时间上、空间上,甚至心理上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,却仍然无法促成人们形成一种超越民族区隔的认同?要想回答这个问题,我们应该首先回答“什么是民族”“什么是民族认同”。民族研究领域的大多数专家,如霍布斯鲍姆、盖尔纳(Ernest Gellner)、安德森(Benedict Anderson)等人认为,民族这一由单个的人组成的集合是现代时期的产物。但是关于民族及其相关概念的界定,学界众说纷纭。这其中有社会学家的“民族”,有心理学家的“民族”,有哲学家的“民族”,有文学批评家/理论家的“民族”,还有小说家和诗人的“民族”。
社会学家的民族
在社会学领域,1983年是民族及民族主义研究的黄金年份。在这一年,安德森、盖尔纳、霍布斯鲍姆、史密斯(Anthony D. Smith)分别发表了《想象的共同体: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》《民族与民族主义》《传统的发明》《民族主义:理论,意识形态,历史》等系统探讨民族与民族主义的重要著作,他们将民族从原生、永恒的神话中释放出来,重新归于历史,揭示了民族的建构性,解构了本质主义、浪漫主义的民族叙事。
哲学家的民族
在哲学领域,海德格尔(Martin Heidegger)、阿伦特(Hannah Arendt)、列维纳斯(Emmanuel Levinas)、福柯(Michel Foucault)、德里达(Jacques Derrida)、南希(Jean-Luc Nancy)等都对民族及其相关问题提出过精辟的见解,也为民族的现实困局提供了可能的思想出路。例如,列维纳斯关于他者的讨论便为不同民族间的共处提供了伦理导向。在人口流动日益加剧的全球化时代,不同族群之间如何共存共生,如何抵抗同一性的暴力等一系列问题都可以从其著作中得到澄明。列维纳斯基于现象学的他异性思想主要关注个体的存在,即自我与他者的关系,而不是群体如民族等,不过依然可以作为重要的思想资源。
列维纳斯(图片来源于网络)
文学批评家的民族
社会学领域关于民族的讨论多聚焦政治与社会层面,哲学领域则多关注存在与伦理层面,而文学研究就是要综合各方的真知灼见,立足于文学本身展开探讨。关于民族的文学不同于民族学。文学家讴歌自己的民族,或激发同胞的民族精神,或批判民众狭隘排外的民族情绪,书写的是直接的、富有生命气息的民族生活经验,而民族学家孜孜以求的则是一种去感情化的理性主义解释。批评家的工作也不等同于民族学家的工作。对于批评家而言,至关重要的是在文学文本中探究人心的幽微,探究人类这种群居物种对于归属与认同近乎天然的、本性的向往与渴求,并由此理解人的存在。
在以民族为视角的文学阅读与批评之中,我们显然要综合这两种看似矛盾对立的态度:一方面要审慎冷静地辨识文学想象之中狂热、危险、排外的民族情绪,另一方面又要对真实的民族认同,特别是弱小民族坚定的民族情感和反抗精神予以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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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民族》一书系统梳理了社会学、心理学、政治学、哲学、文学等各个领域关于民族的重要论述,探索了民族主题在哲学思想、文化历史、文学批评等相关领域的辐射与延伸,能够帮助我们认识民族的复杂内涵,包括其与语言、认同、划分、生命政治、乡土、流亡、共同体等之间的关联,从而以更具批判性的眼光审视民族问题。
作者:孙红卫
ISBN:978-7-5135-7517-1
出版社: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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